“好！”
周卫国点头，“方营长！”
“到！”
“先去一营搭建起基本架构，尽快让 522团恢复应有的模样。”
“是！”
这时，萧雅从一旁走来，看了看在场众人，脚步停顿了一下。
“怎么了？”
周卫国皱着眉问她。
“卫国，饺子煮好了。”
萧雅轻声说道，手中还端着一盘热气腾腾的饺子。
“哦？这么快？”
周卫国鼻子一嗅，立刻闻到那股久违的香味，忍不住咧嘴笑道，“真香啊，简直太香了！”
他马上转身对方胜利下令：“传令下去，让弟兄们放开了吃，一定要吃饱！”
“是！”
没过多久，一大盆热气腾腾的饺子被端了出来。早已翘首以盼的士兵们，眼睛瞬间被吸引。
“饺子啊……”
孟云盯着那盘白白胖胖的饺子，口水险些滴落，搓了搓手，夹起一个就往嘴里塞，烫得直吸气却也不停。
“这味道，真他娘的香！”
“终于有饺子吃了！”
见孟云不顾烫嘴吃得狼吞虎咽，其他人也顾不上仪态，纷纷动起手来。有人一边嚼着饺子一边默默流泪，有人低头吃完后，呆呆地愣在原地。
方胜利低头吃着饺子，脸上没有太多表情，也不知他心里在想什么。
刚被提拔为二营一连长的戴涛，夹起一个饺子端详许久，叹了口气，才缓缓放入口中。
每个人的神情各异。有人想起了家中父母，有人回忆起老家过年时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包饺子的场景，还有人想到了已经阵亡的兄弟——这顿饺子，吃的不仅仅是食物，更是心中的万千思绪。
徐虎盯着碗里的几个饺子，泪水不由自主地啪嗒一声掉进汤里。
“你这是干嘛呢？吃个饺子还哭起来了？”
周卫国抬腿轻轻踢了一下徐虎的屁股。
“团座……”
徐虎抹了把脸，刚要开口，就被打断。
“是不是想家了？”
“嗯。”
徐虎用力点了点头，声音带着几分沉闷，“这饺子太好吃了，猪肉白菜馅的……我娘每年大年三十晚上都会给我们包，都记不清多少年没吃过这熟悉的味道了。”
那边来自川军的弟兄们更是难以抑制情绪，一个个哭得涕泪横流。他们远离家乡出川抗击鬼子，长期风餐露宿，这一顿饺子，竟成了他们这么久以来吃得最安稳的一顿饭。
就是这么一顿普普通通的饺子，却深深打动了这群铁汉的心。
对中国人而言，饺子从来都不只是简单的食物。
“好了好了，都给我收收！”
周卫国眼眶泛红，大声吼道，“打仗的时候流血都不掉泪，现在倒好，吃个饺子一个个都成林黛玉了？谁要是再哭，老子把他踢出去！”
可其实他自己的嗓子也有些哽咽。他心里清楚，自己绝不能垮，教堂里这上千人的性命，都沉甸甸地压在他的肩头。
“团座，我们不是……”
孟云站起身来，想要解释。
“我明白。”
周卫国摆了摆手，“喜欢吃就多吃点，饺子敞开供应。明天要是打鬼子打得漂亮——老子请全团吃牛肉面！”
这话一出口，全场顿时安静下来。
不少人嘴里的饺子还没来得及咽下，方胜利惊讶地瞪大了眼睛：“团座，您说的是真的？牛肉面？”
“我像是会骗人的人吗？”
“不是……可现在正打着仗呢，牛肉哪有那么容易搞到啊？”
听到这话，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周卫国。
“我能是一般人？”
周卫国冷笑一声，瞥了他们一眼，“只要能打赢仗，天天都有肉吃。别说牛肉，就是驴肉我也能给你们弄来。但前提是——必须把鬼子打败。”
他的语气看似平静，可每个人都能听出其中的坚定与分量。
“团座万岁！”
“团座万岁！”
有人带头喊了起来，紧接着，一片欢呼声响彻四周。
对于这些当兵的来说，拼命杀敌本就是他们的职责所在，但若在浴血奋战之后还能吃上一顿好的，那可比过年还要畅快。
……
教堂的后屋里，一群女学生看着眼前那盘热气腾腾的饺子，一个个忍不住吞咽口水。
之前她们分到了一些巧克力和饼干，数量虽不多，但对于饿了许久的人来说，那些食物已经如同山珍海味一般。
现在竟然又出现了饺子？简直让人不敢相信！
真的有饺子啊！
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米勒神父，等他给个说法。
“嘿，是刚才那位上校派人送来的。”
米勒耸了耸肩，“说实话，我觉得他就像个土匪，不过嘛……倒也算有点良心。”
这几天他自己也是吃了上顿没下顿，看到饺子，心里馋得恨不得立刻扑上去大快朵颐。但为了维持自己的形象，他还得故作镇定，难得地夸赞了周卫国一句。
“哼，他肯定没安好心，说不定想用吃的来拉拢我们！”
之前呛过周卫国的那个女生又开口了。
“青青，你别这么说。”
旁边的同伴小声劝道，“人家又是送巧克力又是送饺子的，已经很不错了。”
“哼！我柳青青就算饿死，也不吃他一口！”
柳青青梗着脖子大声叫嚷。
结果话刚说完，她的肚子就“咕噜”
叫了一声，她的脸“唰”
地一下红了。
“那……那最多……就只尝一小口。”
这话一出，周围的人顿时哄笑起来。
这一番小插曲，让姑娘们对周卫国的态度也多了几分友善。
在这种艰难时刻，还能想着给她们送吃的，不管怎么说，这个人都是个有情有义的汉子。
而另一边，周卫国却正面临着难题。
“卫国，咱们的存粮不多了，最多再撑一顿，明天就得断粮了。要不……先停了女学生的口粮？”
方胜利凑近周卫国，低声建议道。
原本节省着吃还能勉强维持两天。
可一会儿要接济学生，一会儿又收留溃兵发放补给，粮食早就见底了。
“粮食的事儿你不用担心。”
周卫国拍了拍他，“我这就出去弄一批回来。这儿就交给你了，记住——不管来多少溃兵，都统统收下。这次我顺便想办法搞些武器，就靠咱们现在这几条破枪，根本没法和鬼子抗衡。”
